請別把語言暴力帶進學校 Article 21

讓愛進駐學生的心靈‧請別把語言暴力帶進學校

收到Tamy的信，心想學校真有這麼難管理，非得先給學生家長來個下馬威不可嗎？

“教不嚴，師之惰”，這是華校傳統？一年級的新生，穿上白衣藍裙藍短褲，神氣的上學去。怎知對新學校充滿憧憬的他們，面對的卻是一個用軍事訓練法管教的“學校”，叫小小的心靈如何承載？

學生的“自我概念”深受“重要他人”（如老師）的影響，而且“學生的自我概念受到負向用語的影響較大”。

張煌熙教授（台灣）在一項研究中指出，教育現場向來存在負向語言，像諷刺學生“你的頭腦裝垃圾 啊？”、以威脅語氣警告學生：“你這人很有問題！”，以拒絕口吻說：“算了，我已經講到口干了！”、命令語氣式的：“給我安靜！字寫得那麼丑，給我重 寫！”、說教式語氣：“你最近怎麼老是退步？還不檢討？”、評斷句：“你考得真爛！”、中傷式的“你真是個大笨蛋！”、揭穿式的：“快把分數唸給大家 聽！”、反問語：“跟你講了這樣多遍怎麼還不會？”這份研究還指出，“仍存在對學生的可取行為依然負面批評”，比如說學生盡力用最短的時間跑完賽程，卻仍 說他“你怎麼跑得那麼慢？”

這樣的語言，可能可以達到管教的目的，但學生怎麼想呢？像Tamy的孩子就說了：“我不明白為 甚麼老師要警告我們說她脾氣壞，每個人不是應該學習控制自己的脾氣嗎？”誰都不會喜歡這樣的下馬威，每個學生都不喜歡被罵。有學生說：“被老師用負面語言 責罵，我會很難受，心裡非常不舒服，會覺得自己不好。”

別讓個人壓力轉嫁予學生

我跟一位目前已移居北京的友人聊起這封信。她從前也是華小生，她說：“記得小學1年級，我就給 老師打了，遲到就罰站（其實是校車遲了）。我尤其記得一件事，5年級的時候我是副班長，有時候要寫個名冊、記些東西，就撕簿子用，簿子撕到很薄了也沒注 意，有一天老師在全班面前把我罵了一頓，罵得我甚麼自尊都沒有了。之後上課，我想舉手回答問題，老師都不看我一眼，旁邊的同學說，她不會理你的了……”

以冷漠作處罰，跟負面言語一樣叫人難受、委屈。育有一名女兒的她說：“我發誓以後選學校，這間 學校一定要很尊重孩子。學校壓力大、老師壓力大不是脾氣暴躁的理由，不能讓孩子以為，個人壓力可以轉移到別人身上。這不是教導寬容的時候，而是要明辨是非 ︰我沒有過錯，為甚麼老師要對我發脾氣呢？老師是不對的，再怎樣也是不對的。”

這就是著名心理學家提出的“挫折攻擊”假說──當積壓的情緒及挫折感無法渲泄時，會對表現不如預期的孩子失去耐心，轉為攻擊，以暴力語言或體罰對待孩子。

老師面對這麼多學生及學校的教學與行政問題，當壓力大，有挫折感時，要有正確的情緒抒發和情緒管理，否則當學生承受太多負面壓力，會表現在不良行為上，啟動惡性循環。

敬畏和敬重，豈只是一字之差

華校講紀律，但紀律為何一定要用負面語言才有效？我心裡很郁悶，決定到學校去一趟，靜靜的觀察。

下午班上課鐘聲響了，我在各個一年級的班上，看到一張張因為怕被體罰和責罵而提心吊膽的臉孔。原來，我們都是在這種氛圍和心理壓力下學習的。

1E班是位年輕老師，離開課室前他說：“老師去去就回來，你們全部給我安安靜靜坐在位子上，聽 到嗎？”隔壁班老師則說：“一共是九本，是九本，誰只是6本？你，你出來！”連我都嚇一跳，不是要打他吧？──喔，原來是要叫他到前面來，補足遺漏的書 本，“你出來”這語氣好嚇人啊！

走廊上，另一位老師則說：“不要跑！天氣這麼熱，會流汗的！”還摸摸小男生的頭，小男生對老師笑了，紅紅的雙頰叫人疼惜。要是校園裡，全都是這樣的畫面，那該有多好啊？──敬畏和敬重，是有分差別的。

大班制、工作量、教學壓力，都不應該成為校園充斥負向語言的藉口。

處理壓力、正面抒發情緒、平等對待學生，是找到‘對的語言’的基石。

相信校園中還是不少老師做得很好，以愛的鼓勵取代負面用語，以正面批評取代語言暴力！

讓上學變成一件很快樂的事─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