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稣派我来？Appointed by Jesus?

她说他们取消了4.30pm去芙蓉的巴士，于是我被迫等到5.30pm。
在mamak档点了一盘mee goreng，还有最喜爱的冰奶茶。
翻阅《新生活报》，妈妈最爱看的刊物之一。
终于明白女生为什么非得穿耳洞。

6.00pm++巴士姗姗来迟。
而且，柜台印度女人给了我一组颠倒了的巴士车牌号码。幸亏我够机警，不然......
希望抵达芙蓉时不会太晚啦！（大约 9.00pm抵达）
三个小时的路程，我就一直听着那首歌曲，偶尔还有另外一首。
后座的马来人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耳机一直都是同样的旋律。
没办法，我就是如此神经病。

***
9.00pm++抵达了芙蓉车站。有了些许变化。加了地下行人道。
就在接近Komuter站时，就在那段漆黑的小路，我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个脚步不稳的妇女，左右摇摆，频频用手扶住身边的篱笆。
“喝醉酒了吧？”我心想。

就在我们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，她阻挡了我的去路。
“小姐，我有血压高，是个单亲妈妈，他们都不帮我，你可以帮我吗？”

夜太暗，我看不清她的容貌，可是我还是感受到她的无助和期望。
反正最迟的列车是在11.30pm（我记错了，正确是10.30pm，到KL Sentral）。
于是我要她慢慢讲，而她也在自责为什么说不到话，也说害怕是中风。

扶了她到附近的椅子坐下来。
跟她要了身份证，想记录一些有关她的资料，好让万一被骗，也找得到他家的地址。
（不是啦，正确是万一她有什么意外，我还可以去到她家通知他家人。）

她说她住Rawang，身份证写着Seremban。 (我静悄悄开启了mp3录音)
她要回KL去Rawang。希望我可以帮忙她RM20。
我花了一些时间去平伏她的急迫感，至少也要让我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
她说，她有一个十岁的男孩，丈夫健在时他根本不用做，可是去年她丈夫因病去世，家公家婆也已近不在人间，自己的双亲也是有血压高，也是去世了。
她说，她最近晕倒，听她朋友说，有个很好心的马来人抱了她上车，送她去医院。
她说，刚才遇到我之前，她真得很担心万一她跌倒了，就是她与世长辞的那一刻。
我看见她眼睛泛着泪光。
她说，她死了的话，她的孩子怎么办？
然后她从手袋里拿出一本耶稣的小册子，跟我说她最近信了基督教。

问她要否一同乘搭Komuter，反正会直接到Rawang，她说不要。
于是我扶着她，走了地下行人道，往巴士站走去。
她说，她不能把钱放在家里，因为她儿子很顽皮。
可是他儿子做错事会跟她讲，然后她会责骂他，然后两个人会抱着一起哭。

这段路途中，有个印尼人走过来跟我说，不要相信她，她每次都是这样的。
我看见她很凶地骂他，说他神经病，常常拿他下体给她看。
我没有离开。反而叫她别激动。她像个小孩子，听了我的话。
然后她脚步有点漂浮，然后她叫我摸下她额头，看看她是否发烧了。
不是的，我说，你的额头很冰。
心里纳闷她到底有没有骗我，可是我们走了蛮长的一段路，她怎么还是冰冷的？
问她要否去clinic，她很抗拒，她说，她不要住院，她孩子等她做工赚钱吃饭。

于是我扶着她来到了巴士站。9.30pm了。
最后一趟去KL的巴士已经开走了吧？
纠缠了很久，我还是坚持要看她上了车才离开，所以我逃避回应RM20的问题。
陪她去厕所。等了蛮久的。待他出来，我看见她对着镜子好好整理她那稀散的灰发。
四十四岁，看起来真的吃了不少苦头，所以我内心颤抖了一下。
原来女人，不管几岁，都是爱美的。

她说她突然想去妹妹那里，就在Mambau。
于是他带我到草场那一边等巴士。我们经过了一排店。
她跟我说，她在这三间诊疗所洗厕所。
第一间要每天洗，第二间一个礼拜一次，还没说到第三间，我们就越过了马路。
她本来不希望我跟的，是我死命拖她过马路。
像个小孩子，会闹别扭。

还是等不到巴士，只好拦截了德士。
告诉了司机她的状况，给了他看我之前抄下的地址。
帮她付了车资RM10。她还是不愿意上车。
我早就决定好了，于是我给了她我刚提出来的RM50。
她很惊讶，要退钱给我，因为她知道我只是学生。
告诉她，上车吧！不然我就真的搭不到Komuter了。
拜托德士司机把她安全送到家。
推她上车，关上了门。我看到她在车里死命回头，眼泛泪光，大力挥手跟我说拜拜。

我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我的手，看着她离开。
走回去Komuter站的路上，我竟然感到心痛。眼睛也是湿湿的。
幸亏是晚上，没有人看到我在激动。
原来《努力随行》真的是一首会令人深思的歌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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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明白做文盲的感觉是怎样的，是真的如此无助的吗？ 那失业的大学生又算什么呢？
我算过RM 20包括往KL巴士票RM 6、Rawang德士费RM 6和孩子晚餐等，其实是不过分的，只是只能维持一天，所以我决定给她RM50，至少可以在家休息一天或两天。

我会记住她说，我不要有钱，我只要不生病。一有病，再有钱也是没有用。
我会记住她说，我不懂怎样谢谢你，你又不要给我你的联络方式这样。
我会记住她说，感谢主，感谢耶稣，派了贵人来帮我。

不管她是真是假，我感谢她让我在芙蓉留下了这么一个触动我心的回忆。
希望她。
安康：）。

你希望成为她的天使吗？
Chin Lian Mooi
640504-10-xxxx
95, Kg Baru Mambau,
0300 Seremban,
Negeri Sembilan.

166, Kg. Jawa,
Rawang.